饮川

一位擅长沙雕的救赎文选手

【莫弈x你】感冒发烧与半颗牛奶糖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又名《买牛奶糖有感》

 

***


事情还要从一周之前入秋那天说起。

 

天气转凉,夏秋交际,本就是流感高发的季节,无论你是穷人富人男女老少,感冒发烧一视同仁,而莫弈在那天陪你冒雨从未名大学跑回来之后,第一天精神不振,第二天嗓子发炎,终于在周五的一个阴雨天的下午,体温直升到三十八度二。

 

“我们莫医生也是普通人啊,”你端了一杯药朝着莫弈走过去,“既然发烧了就得打针吃药,毕竟也是医生,还想靠自己熬过去吗?”

 

实在没办法,莫弈生起病来也是无精打采,可是他的确不让人操心,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闷不作声,连管家都进不去门。你提拎着一袋子感冒药站在门口,甚至开始怀疑他应该被送到霍格沃茨的医疗翼,该找的也不是穿白大褂的大夫,貌似该找一找斯内普。

 

——灌一坩埚的魔药下去,或许第二天就能骑着扫把飞起来。

 

发了烧的莫弈比往常更安静,他盖着一条深灰色的毯子,抱着你送他的保温杯窝在沙发里看书,只是过去了十分钟,书只被翻过去一页,人已经靠着沙发背睡得昏昏沉沉,眼镜倾斜着挂在眼睛下边,保温杯摇摇欲坠要掉到地上,你一个箭步走上前去,伸手捞起了杯子。

 

“莫医生,醒醒,吃完退烧药再睡。”

 

你伸手把他怀里的书给抽出去,那是一本旧书,纸质很厚实,书页已经泛黄,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你看不懂的文字,或许是斯沃尔特语,页边被蓝黑色的批注盖得严严实实,字迹却娟秀可爱,似乎不是莫弈的风格。

 

“快起来吃药,到时间了啊。”

 

你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,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烫着你的手心,莫弈皱了皱眉,不堪其扰似的把脸转向一边。

 

“莫医生……?”

 

你从未见过这样的莫弈,温柔礼貌全抛去了脑后,把不耐烦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,大概手里要有个抱枕,他直接就蒙到脑袋上了。奈何退烧药早过了时间,这会儿体温又上来了,就算再不耐烦也得起来把药吃下去。

 

“快起来,”你想揉揉他的头发,手抬起来又放下,最终还是拍了拍椅背,“吃完了躺到床上去,你这样容易落枕……”

 

可是莫弈正睡得迷糊,哪管什么落枕不落枕,只知道睡得正熟的时候总有个人来扰他美梦,一转头直接把脸埋进了沙发的绒线里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你看着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的样子有点发愁,可是把脸埋进沙发里的姿势又有点好笑,你悠悠地叹了口气,把已经温凉的感冒药放在一边,蹲在沙发椅旁边注视他许久,鬼使神差地戳了戳他的侧脸。

 

“莫医生,理一理我啊。”

 

莫弈没什么大的反应,只是皱了皱眉,你一愣,感到指尖的异常温度,赶紧起来摇了摇他的肩膀,“莫医生你烧起来了,快醒醒,你再这么下去得去医院输液了……”

 

说罢你的手机便响了起来,你赶紧拿过来一瞧,是新来的男同事给你发了个语音,向你问业务明细,你走到角落里简单地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,回头看见莫弈正睁开眼,迷迷蒙蒙地看着你。

 

你瞧着他的表情,莫名看出了一丝不满。

 

“你刚才……在做什么?”

 

若在平日里,这句话大概只是温柔平和的,即便他真的想问,那语气也像是无意中问到似的,而此时听来,却明显的有点生气的意思。

 

“行行行,对不起,”你还没等他开口,率先双手合十朝他鞠了一躬,“我真没故意打扰你,可是你看自己都烧成什么样了,先把药吃了啊。”

 

莫弈并没有听信你的话,转头瞥了一眼桌边的药汤子,满脸写着不高兴。然而你没读懂他的意思,以为他终想起要喝药的事情了,刚伸手端过碗,莫弈却艰难地咽了口吐沫,皱了皱眉。

 

“莫医生,你是不是不想……”

 

莫弈刚想说什么,甫一开口却咳了起来,咳得连脸颊都染上了绯红,咳了几声又急喘了几口气,他苦大仇深地靠在沙发上,甚至你看着看着,竟看出了半分委屈。

 

“苦,”他往日温雅的嗓音变得沙哑沉闷,表情却生动很多,简直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,“凉了更苦。”

 

“药当然苦啊,良药苦口利于病,一口灌下去就好了。”

 

你还在试图向他传输你的喝药理论,却只见他往沙发背上靠了靠,仿佛是要往后躲,却躲无可躲,最终只是盯了一眼你手里的药碗,默不作声。

 

你忽然想起他对甜品的偏好,福至心灵。

 

“你不喜欢苦的吗?”你看了眼手里的药碗,“可是生病了不吃药,熬着才更难受,你要是不喜欢苦,我去给你拿块蛋糕。”

 

莫弈见你如此坚持,或者说绞尽脑汁地想办法,他的目光缓和了点,但是依旧满不情愿地看着某一处虚空,好像在发呆。

 

忽然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,你怔了一下,才知道是压下去一个哈欠。

 

……大概是没睡醒吧。

 

所以不想喝药这种事,是因为起床气吗?

 

“你现在很困吧,”你问道,向他走近了一点,“但是的确该吃药了,你把药吃完了,我这就走,你好好睡一觉好吗?”

 

莫弈还想说点什么,只是碍于嗓子疼,最终只吐出一个“好”。

 

喝完药他沉默了许久,见你收拾好桌子上的各类感冒退烧药,端起空了的碗走出去,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,直至重新闭上眼睛,昏昏沉沉之际,又听到了你的脚步声。

 

他诧异地看着你走进来,可在诧异之下又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欣喜,你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笑着说道,“我给你拿了半颗牛奶糖,你把它含在嘴里,不苦了就吐掉,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没看,你先睡,睡着了我再走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你见莫弈盯着手里的牛奶糖默不作声,你愣了一下,以为他不喜欢牛奶糖,伸手要把糖拿回去,“我只是看它不是那种特别甜的,我就随手一拿,你要是……”

 

话音未落,他忽然收紧了手,也把你的指尖握在了手心里。即便吃了退烧药。莫弈的体温还是有些高,他的手心滚烫,你的脸也不禁热起来。

 

“谢谢你。”莫弈低声说。

 

“这有什么可谢的,”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我小时候……”

 

“我小的时候,总是见不到父亲。”莫弈说。

 

“除非我发烧,他才会过来看我一眼。”

 

莫弈的声音沙哑,可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。

 

“为了让他多留一会儿,我假装不喜欢喝药,和他说药太苦,他就会给我带一颗牛奶糖。”

 

“那只是一种最普通的牛奶糖。”他看着窗外的一簇蔷薇花,清澈的眼睛因为发烧而蒙上了一层雾气,“但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,我只能通过那颗糖证明,他依旧爱他的儿子。”

 

说罢,他苦涩地笑了笑,语气像是在自嘲,“所以谢谢你,让我重新想起这个味道。”

 

莫弈转头看着你,他的目光复杂深沉,仿佛写满了千言万语,然而纵有千言万语,都化作了一句轻飘飘的“谢谢”,落在你的心上,却重逾千斤。

 

“你现在不用证明了。”你脱口而出,说道。

 

“是的,”他点点头,“现在不用了,我并不需要那些所谓……”

 

“因为这并不是一颗牛奶糖。”

 

莫弈一顿,抬起头错愕地望着你。


“什么…?”

 

你粲然一笑,低头看着他的手,“这不是一颗牛奶糖,这是半颗牛奶糖。”

 

莫弈怔了一瞬,继而失笑地摇了摇头,他刚要说些什么,却见你把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,在他面前突然打开。

 

半颗牛奶糖躺在你的手心里。

 

“这是……”

 

莫弈也下意识张开了手,另外半颗牛奶糖同样躺在他的手心,像一对沉睡的双胞胎。

 

“一人半颗,怕你多吃破坏药效,”你笑着说道,“苦不能陪你一起苦,但至少可以和你分享甜啊。”

 

莫弈沉默着,只看着那两颗奶白色的软糖。

 

只是一颗糖而已。

 

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糖而已。

 

只是怕他破坏药效而已。

 

只是……

 

可是他如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。

 

不,那只是……

 

“只是一颗糖而已,”你忽然开口,打断了他的思绪,“吃完就睡觉吧,我在这不走。”

 

 

 

“……好。”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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